1836年12月16日,185年前的今天,德国外科医生恩斯特·冯·伯格曼(Ernst Von Bergmann)出生。伯格曼是公认的无菌外科手术的先驱,也是十九世纪最伟大的外科医生之一。他发明了外科无菌术及清创术,并最先采用了热蒸汽消毒手术器械和敷料,极大地降低了外科手术后的感染率和死亡率。伯格曼还于1880年出版了医学史上第一本关于神经外科手术的专著,并在脑外科的手术治疗中引入了无菌技术,引导神经外科手术治疗走上了全新的征途。

1836年12月16日,伯格曼出生在波罗的海的一个牧师家庭。伯格曼在利沃尼亚-文登地区的Birkenruh学校完成了中学教育。1854年至1860年期间,伯格曼前往多尔帕特学习医学,并于1860年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开始在多尔帕特外科诊所担任助理医师一职。1864年,他正式获得执业资格,开始了自己的外科之路。
1866年,伯格曼以军医身份参加了普鲁士-奥地利战争,在波西米亚,他陪同哥尼斯堡外科医生A·瓦格纳(A. Wagner)一起负责救治伤员的工作,然而,即便是立刻进行了手术,术后患者的生死仍是“听天由命”,许多士兵死于术后继发的感染。这种无能为力的痛苦为他树立了对抗创面感染的信念。在这段经历之后,他试图探索伤口感染的病因和发病机制。他与杜帕特的药理学家施米德伯格一起开展了相关研究,在动物实验中,他们初步判断患者术后的死亡原因是败血症。
1870年至1871年期间,伯格曼再次参加了德-法战争,并在战争结束后成为多尔帕特外科诊所的正式教授。1875年,为了尽可能避免外科手术后发生感染的情况,伯格曼在乡村医院和多尔帕特外科诊所使用“李斯特消毒法”,即在外科手术中大量喷洒石炭酸。(推荐阅读:《神外历史上的今天|今天,你洗手了吗?》)伯格曼还尝试过其他口耳相传的预防感染的方法,但只有“李斯特消毒法”一直保持着良好的预防感染的效果。这一有效降低了术后感染导致的死亡的方法,也被他带到了1877年的俄-土战争的战场上。在多尔帕特外科诊所和这三次战争中,伯格曼积攒了丰富的外科经验,同时也逐渐将注意转向了提高外科手术成功率和存活率的方法。正是对这些“微不足道”的细节的钻研,令伯格曼对外科手术的发展产生了开拓性的影响,使外科手术的术前准备步骤和术后患者的良好恢复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变化。
在伯格曼的职业生涯中,最早令他广为人知的并非他后来为大众所称道的无菌手术,而是他开创性地治疗膝关节损伤的方法——伯格曼会在包扎好病人的伤口后,使用绷带固定关节而不用开刀。在无法确保操作环境的洁净的战地,这种无需手术的治疗方法可以大大降低膝关节损伤后患者的死亡率。1878年,伯格曼将自己在战地中治疗膝关节损伤的方法编撰成书,发表了著作《关于战争期间膝关节枪伤的治疗》(Die Behandrung der Schuüwunden des Kniegelenkes im Krige),在战争从未停歇的十九世纪,这一著作被无数战地医生奉为圭臬。
然而伯格曼知道,在险象环生的战地,外科手术是无法回避的,因此他们不能一味地避免患者进行外科手术,尽可能降低感染率才是他们真正需要面对和攻克的难关。起初,伯格曼采用的是他曾多次实践过的“李斯特消毒法”,但战地伤员与普通患者的情况大相径庭,这种具有极大腐蚀性的化学消毒方法无异于是在拿伤员们的生命做豪赌。第二年,伯格曼发明了对包扎伤口的纱布进行“升华”的高温消毒处理,干燥且无菌的纱布对患者的伤口恢复同样有着良好的作用,安全的“升华纱布”取代了危险的“李斯特消毒法”,在战场上普及开来。在1886年,伯格曼最终完全放弃了化学消毒。在接下来的几年里,伯格曼和他在柏林的学生兼助手柯特·希梅尔布施(Kurt Schimmelbusch)一起转向研究和使用蒸汽灭菌的敷料,伯格曼在种种消毒方法的基础上创造了无菌手术,从而为现代外科手术创造了先决条件。
在战争结束后,伯格曼全身心投入到改进外科手术的技术中。他发展和改进了包括阑尾切除术、食道手术和脑积水手术在内的多种外科手术方法。而他最重要的著作,无疑是他在1880年出版的《头部损伤学说》(Die Lehre von den Kopfverletzungen)。这部著作是医学史上首部关于神经外科手术的专著,《头部损伤学说》的出版,标志着欧洲脑外科正式成立了。1888年,伯格曼再次出版《脑部疾病的外科治疗》(Die chirurische Behandung der Hirnkrankheiten),书中,伯格曼介绍了最新的神经外科手术技术,并在其中引入了他进一步发明的无菌操作,为神经外科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1893年,伯格曼受邀担任德国自然科学家和医师协会主席。1904年,伯格曼成为德国医学教育杂志《Zeitschrift fürärztliche Fortbildung und Quität im Gesundheitswesen》的联合创始人。1907年,伯格曼在威斯巴登去世,享年71岁,安葬于波茨坦。为了纪念伯格曼的伟大成就,波茨坦的Ernst von Bergmann诊所、慕尼黑的Ernst-von-Bergmann-Kaserne和德国医学会的Ernst von Bergmann牌匾均以他的名字命名。从战地手术到蒸汽灭菌,伯格曼穿越的是一条崎岖坎坷的道路。在谈起外科手术后的感染时,他曾这样评价:“大自然似乎在向我们微笑,而我们却忽视了她暗中威胁我们的手指。”即使是无菌操作已经十分完善的今天,这根威胁的手指,也依然是横亘在每一位外科医生面前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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