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03月24日发布 | 692阅读

【神外轶事绘】17世纪的脑积水小牛解剖SH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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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现代,解剖是医学研究、疾病诊治、法医学鉴定等领域不可或缺的重要基石。但你能想象吗?在17世纪欧洲,解剖可不像现在这样只是纯粹的科研或临床活动,而是还有着社交属性的技艺展示,就如同歌手表演一样吸引着各界的目光,是相当时髦的存在!


也正是在这一时期,丹麦科学家尼尔斯·斯滕森(1638-1686)在机缘巧合之下,操刀进行了一场令人称奇的脑积水小牛解剖展示。更难能可贵的是,关于这场解剖的精美绘图和详实报告至今仍然留存,为后世对医学历史的研究提供了珍贵的一手资料。

尼尔斯·斯滕森(1638-1686)

斯滕森出生于一个学习氛围浓厚的家庭,尽管父亲是金匠,但家族中不乏神职人员。母亲去世后,他希望在丹麦获得资助或大学职位的愿望落空,遂决定踏上游学之路。当时,出国游学对丹麦科学家而言是必须的,因为欧洲科学界形成了一种类似兄弟会的团体。要想参与其中,就必须结识其他学者,再得到杰出人物的青睐并结交朋友。这样一来,学者日后才能通过信件、书籍和互访确保源源不断地获取信息,及时了解领域的最新进展。


1664年,斯滕森开启旅程,首站便是巴黎。凭借出色的解剖技艺和科学见解,他迅速在巴黎科学界崭露头角。在法国科学家、作家梅尔基塞德·泰弗诺(1620-1692)的支持下,他频繁参与学术集会进行解剖演示,其对解剖对象细致入微的观察和合理阐释,令巴黎学界为之赞叹。法国《学者杂志》(Journal des sçavans)称:“他最突出的特点,是描述各类事物的方式非常合理,让人完全信服,不禁让人疑惑这些东西怎么会被早期的解剖学家忽视。”

离开巴黎后,斯滕森凭借朋友的推荐信,在欧洲各地受到热烈欢迎。每到一处,他都会进行解剖展示,从蒙彼利埃到比萨,他的解剖演示不仅展示了高超的技艺,还引发了当地学界对解剖学的深入探讨。他研究的对象广泛,包括各类动物乃至人体,不放过任何一个探索的机会。

1667年,斯滕森皈依罗马天主教,这一转变使他与丹麦的关系陷入僵局,但他却在意大利得到了托斯卡纳大公斐迪南二世(1610-1670)的支持。此后,他的研究兴趣拓展至地质学,但解剖学依然是他的专长。


1669年,斯滕森来到奥地利因斯布鲁克,拜访了托斯卡纳大公的妹妹、已故奥地利大公斐迪南·卡尔(1628-1662)的妻子安娜·德·美第奇(1616-1676),并在这里迎来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脑积水小牛解剖展示。


大公夫人安娜·德·美第奇(1616-1676)


当时,大公夫人得知有一头外形奇特、看起来更像狗的“怪胎”小牛,但她并没有将其交给知名访客来解剖,而是邀请并鼓励斯滕森展示自己的技艺,完成后再撰写一份报告。这并不是斯滕森第一次收到奇特的动物,因为奇特动物解剖也是当时业余爱好者和赞助者喜爱的活动。此前,他曾收到过驯鹿、熊等动物以供解剖,而他在1666年收到的大白鲨头颅,更是让他发现了其牙齿与所谓“舌石”(牙形石)的相似之处,并提出后者是鲨鱼牙齿化石的观点。


对于大公夫人这般贵族而言,像解剖这样在当时堪称时髦的“表演”,自然是不容错过的盛事。尽管五月的天气酷热难耐,解剖现场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但大公夫人依旧端坐在宫殿前,全程见证小牛的解剖过程。想必,斯滕森所呈现的“解剖秀”精彩绝伦,才能让大公夫人如此不顾恶劣环境,沉浸其中。


1669年仲夏,完成脑积水小牛的解剖后不久,斯滕森便踏上了新的旅程。大公夫人在写给哥哥的信中表示:“我很高兴他(斯滕森)能来访,他所展现的知识引人入胜……他还没有像他答应的那样,给您寄去关于那头怪胎小牛解剖的详细描述,但您会亲自听到他的讲述,同时我随信附上这幅绘画。这头小牛的脑袋里没有大脑,但有四升水,所以它抬不起头来。

离开此地后,斯滕森一路继续为招待他的“东道主”进行解剖表演。1670年,斯滕森抵达荷兰阿姆斯特丹。从某种意义上说,这里是他游学旅程的终点,因为他的关注点逐渐从“创造物”转向“创造者”,并潜心钻研神学,科学活动渐少。


1672年,斯滕森收到丹麦国王的传唤,带着往昔积累的珍贵科学资料重返哥本哈根,并决心将罗马教会介绍给他的丹麦同胞。然而,在授课以及公开解剖过程中,他的一些言论引发了不小的争议。无奈之下,他不久便回到意大利接受神职任命,彻底告别了科学家身份。

虽然斯滕森的科学之路在此转折,但他留下的智慧结晶并未被尘封。丹麦医生及数学家托马斯·巴托林(1616-1680)独具慧眼,将斯滕森的脑积水小牛解剖报告收录到了其创办的科学期刊《哥本哈根医学与哲学学报》(Ada Medica et philosophica Hafniensia当中。这本期刊在1673年至1680年间陆续出版了五卷,而斯滕森那意义非凡的脑积水小牛解剖报告,就被刊载于第一卷中。


起初,关于脑积水小牛的信件是以意大利语撰写并呈现的。幸运的是,一位协助斯滕森授课的年轻科学家将其翻译成了当时欧洲学术界的通用语言拉丁语。甚至有观点认为,斯滕森本人很可能参与对这份译本的审阅工作。正因如此,该报告在《哥本哈根医学与哲学学报》发表后,又分别在1685年、1699年和1731年,被重印于拉丁语解剖集《解剖学文库》(Biblioteca Anatomica之中。1766年,脑积水小牛解剖报告的简易法语版也得以出版。再后来,即便时光已经悄然流逝了几个世纪,该报告也仍然持续吸引着医学界的目光。

对于斯滕森本人而言,解剖脑积水小牛或许仅仅是为了博得招待自己的大公夫人的欢心,撰写报告也不过是作为宾客应尽的义务。然而,倘若没有大公夫人的要求,斯滕森或许根本就不会记录脑积水小牛的解剖过程,如此一来,我们也就无缘得见他在解剖技术层面的展现。


在下期的【神外轶事绘】中,我们将继续把目光聚焦于斯滕森亲自主刀的脑积水小牛解剖展示。在这场闻名的解剖表演中,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细节?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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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外历史上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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