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11月15日发布 | 289阅读

X-Brain: 大猫带你读“意识”巨著系列(一百三十一):意识对施行自愿动作是必需的吗?

杨艺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

达人收藏

当然,选择是否做某事与实际做是不同的,而在心理学文献中意识通常被认为是施行自愿动作所必需的(除非这些动作非常娴熟)。如果行为是复杂的、新奇的或需要监控的,那么情况尤其如此。例如,想象打一场成功的网球比赛所需要的注意力的集中程度和复杂的肌肉调节。但是存在一个问题。如果对所发生事情的意识是在刺激到达脑皮层200ms之后才出现的,那么有意识觉知对于这些成为有意识的调节又太慢了。这已经成为运动心理学家的一个重要的课题。约翰·麦克龙在他关于他们的发现的综述中写道:

对研究而言一个简单的例子就是网球中的接发球。面对一个快速的发球,选手仅有不到400ms来观察球是飞向他们的正手还是反手,并且接下来要针对球在球场表面的意外滑动或跳跃作出调整。鉴于简单的肩膀转动和举起球拍需要三分之一秒,并且需要大约半秒钟击打到球,因此预期必须要有一个作用。即使觉知确实是瞬间的,但是它要让对选手及时穿过球场而言却不够迅速。

所以,预期如何参与其中?

实验通过向新手和职业选手播放一个人发球的电影片段来进行。影片在发球者动作的不同阶段停下并且要求被试猜测球是发向他们的正手、反手还是正中间。无论是新手还是职业选手在看到仅仅120毫秒的飞行后预测球路都没有任何困难……但重要的发现是,如果电影在球被击打前40毫秒停止,那么职业选手可以相当准确地猜出发球的线路。经验丰富的选手从发球者抛球时的姿势中就已经获得暗示,而无需等到球实际飞起来。

布鲁斯·阿伯纳西,昆士兰大学的一位运动心理学家在板球选手和羽毛球选手中发现了类似关于预期值的证据。板球击球手的影片显示出他们在投手投球前大约100ms就预计到投出短球并向前迈出一步,顶尖的羽毛球运动员能够在对手胸部和肩部完整移动击中羽毛球前170ms就收集到大量信息。这诱使我们得出结论:运动员们有意识地预测如何反应。但是:

对那些希望能够教授良好预期的秘密的运动心理学家而言,令人沮丧的是,所有顶尖选手都无法解释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他们获得线索。当被问及时,他们说他们并没有感到他们正在注视任何特别的地方。事实上,他们大部分人说他们甚至没有觉知到他们提前做了猜测。他们认为只是自己十分专注,并且确信自己注视到球正确地击打在他们的球棒或球拍上,因此正如发生的那样,他们意识到击球。

同样存在许多有关意识在介入输入分析与外显行为之间的过程中的作用,例如在学习、记忆、思考、解决问题和计划中。然而,在大多数我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情况中,我们并没有意识到我们是怎样做的,这提供了一个怀疑意识对这种加工的因果影响的理由。正如米勒所指出,我们并没有觉知到任何能够使一个人记住某些事情的过程,同样我们也没有觉知到我们是如何在长时记忆编码新信息的。巴尔斯对学习给出了同样的看法。正如他所指出的:

要学习任何新东西,我们仅仅是关注它。学习“奇迹般地”出现我们仅仅是有意识地让自己与代数学,与语言,与知觉难题交互作用……并且以某种方式,在没有细致的意识干预,我们获得了相关的知识和技能。但是我们知道,就其细节而言,学习并不是一个简单、统一的过程……所有学习形式都包括专门的知识成分和习得策略。

在Velmans中,我回顾了这样的证据,即在恰当的环境下,许多这样的过程(在有限的程度上)可以无需意识——这再一次产生了意识对那些功能而言的必要性的质疑。例如,乍一看,被试似乎无法在没有意识到那些刺激的情况下在它们之间作出区分,但这在盲视的例子中确实发生了。同样,很难相信某事可以在不先被体验到的情况下被记住,然而似乎在无痛催眠的情况下,“隐藏的观察者”记住了被试所宣称的手术的疼痛,而在那个时候是没有体验的。然而,在实际的实践中,人们无法完全将意识与功能活动分离开。如果意识缺席,那么功能活动的某些方面也可能缺席。例如,在盲视和无痛催眠中,对系统一个部分可能的信息可能没有传播给系统的其他部分(所以“播报”缺席了)。

为了进一步研究意识与功能活动的关系,因此特别重要的是关注正常功能活动,即关注意识在场时的情况。在此,正如我们所看到的,有一些真正的惊喜——例如,事实上,意识出现得太迟以至于无法影响阅读中的输入分析,而实行一个动作的前意识“准备电位”在施行那个动作的有意识愿意之前大约350ms出现。同样令人惊异的是,意识与功能活动的类似关系可应用于外显言语乃至隐蔽思想的产生。

·关于外显言语和言语思想的产生,什么是有意识的?

与阅读一样,言语生成是人类可以完成的最为复杂的任务之一。可是,人们并没有觉知到任何来自中枢神经系统的运动指令,这些运动指令沿着传出神经传导从而激活肌肉,人们也没有觉知到任何复杂的、使肌肉协调并且可控的运动程序。例如,在讲话时,舌头每秒进行多达12次的形状调整——这些调整需要准确地与发音系统中其他快速的、动态的变化相协调。按照伦纳伯格的观点,在1分钟的谈话中,有多达10000~15000次神经肌肉事件发生。然而,通常只有这种活动的结果(外显言语本身)进入到意识。

当然,前意识的言语控制可能是在先意识活动的结果。例如,帕普尔和曼德勒认为,意识对短期和长期计划而言是必需的,尤其是当一个人需要设计一些新奇的计划或输出反应时。例如,在言语生成中,计划说什么可能是有意识的,尤其是如果一个人在表达新观点,或以一种新奇的方式表达旧观点时。

顺便说一下,言语的计划和执行已经受到相当多的实验检查。言语生成通常被认为是一种包括按照层级组织的、语义的、句法的以及运动控制的系统,其中交流意图转换成公开讲话很大程度上是以一种自上而下的方式进行的。如前所述,发音控制(运动编程和执行)很大程度上是前意识的。按照博克的观点,娴熟的演讲者的语法计划也是相对自动的并且外在于有意识的自愿控制。然而,计划说什么和将非语言的概念内容转换为语言形式是需要努力的。但是,这种计划在多大程度上是有意识的?让我们来看一看。

许多理论家已经发现,在其他相对流畅的言语流中,概念、语义和语法计划之间的特点是具有间隔(gap)。例如,神经学家约翰·休林斯·杰克逊认为,所要求计划的数量取决于言语是“新的”还是“旧的”。旧的言语(众所周知的短语等)需要很少的计划并且是相对连续的。新的言语(以一种新的方式说某事)则需要计划并且具有犹豫停顿的特点。福多等指出,呼吸停顿也出现了(由呼吸的吸入导致的言语中的间隔)。然而,呼吸停顿通常与犹豫停顿不一致。

呼吸停顿几乎总是出现在大多数语言成分(诸如从句和句子)的开头和结尾。所以这些停顿似乎与这种成分的句法组织相协调而形成从句或句子结构。相反,犹豫停顿倾向出现在从句和句子中间并且似乎与观点的表达有关,以及选用哪个词能够最好表达意思等。

如果这一分析是正确的,那么要说什么的有意识计划就应该成为犹豫停顿过程中的证据——并且对人们在犹豫停顿过程中体验到了什么的一个小检测就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尝试一下。在犹豫停顿过程中人们可能会体验到一种努力感(或许是让某事以恰当方式进行的努力)。但是关于这个过程——这些确切地阐述观点并将其转换为适于语言表达的形式,以及从记忆中寻找和获得词语或评估哪些词语是最合适的过程——却没有任何东西被揭示出来。简言之,对犹豫停顿中概念或语义计划的揭示并不比对呼吸停顿中句法计划的揭示多。事实上,一个需要加工努力的过程并不能保证它是有意识的。确实,有一种感觉是,人们在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

尤其令人吃惊的是,这同样适用于有意识的言语思维。即同样的情况适用于如果人们先于它的隐蔽表达将自己的思想通过使用音位意象转换成“外显言语”。简言之,无论我们是否考虑输入分析的有意识形成(言语知觉和阅读)、信息转变(言语思维)或输出(言语生成),我们通常与这种加工相联系的意识体验跟随着与它相关的加工。鉴于此,在什么意义上可以说这些“有意识过程"是有意识的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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