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05月28日发布 | 167阅读

X-Brain: 大猫带你读“意识”巨著系列(一百一十四):体验的本性和位置

杨艺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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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赖于观察者对独立于观察者的存在与位置

然而,还有一种复杂情况。依据RM,在正常的真实知觉中,被体验的现象被投射到对象和事件本身上。因此,在日常生活中,我们通常都表现为素朴的实在论者.并把我们知觉到的对象和事件就当作好像是这些对象和事件本身。这在上述现象方位和距离的分析上,产生了一种会导致混淆的潜在歧义--例如,关于被体验的对象(“意向对象”)与对象本身的混淆。例如,当测量或判断这页纸上的字的距离时,人们或许会认为他们可以测量印刷字体本身或纸本身的距离,而拒绝接受这实际相当于在测量现象的印刷字或纸的距离——或者,在任何意义上,人们就是在测量一个体验的距离(distance of an experience)。

被体验的现象依赖于观察者进一步增加了复杂性。就现象的显象(appearance of phenomena)依赖于观察者的知觉一认知系统和观察者使用的辅助的观察安排而言,被体验的现象有一种依赖于观察者的存在。由此,它们的现象属性,包括它们的现象位置和距离,也是依赖于观察者的。相比之下,依据RM所采用的批判实在论的看法,事物本身可以存在于一个给定的位置,无论它们是否被观察到。因此,虽然现象字的现象位置和距离是依赖于观察者的,但在某种意义上,字本身是有一个方位独立于观察者的。鉴于这一切,在什么意义上人们还可以声称被体验的现象的表面的位置和距离是“真实的”呢?

虚拟实在提供了一种便捷的方法来给这些关系进行分类,因为在VR中我们可以移除被投射的、现象的对象到对象本身上的紧密联动(linkage)。在编写本书时,3D影院提供了一些最具说服力的虚拟实在,它们利用偏振眼镜(polarized spectacles)来引导左右眼看同一视觉场景的不同视角,从而用视网膜像差(retinal disparity)来创造分布在三维虚拟空间中的虚拟对象的印象效果。所谓的“4D”电影就是混合了虚拟和现实的效果使其变得更加真实。例如,一支虚拟的箭从右耳擦过,伴随着一阵真实的气流擦过人们的耳朵(这实际上是由前面的座位产生的)。

人们可以利用同样虚拟的与现实的对象的混合来测量虚拟对象的距离——由此就确实测量了一个体验的距离。例如,在电影《冲出虫围》(Bugs)中,一只虚拟蜘蛛表现为从剧院天花板上悬着的一根线上下落到在一个人面前大约一英尺处,织了一个网。要测量这只虚拟蜘蛛与人脸的距离,所要做的仅仅是将卷尺的一端放在蜘蛛前,而把另一端放在那个人的鼻尖即可。但由于这只虚拟蜘蛛不是固体,所以这一测量当然只能是粗略的,因为人们必须判断卷尺的一端与这只蜘蛛是否对齐。但是这并没有使现象距离无法量化。视觉现象和参考一测量对象的类似比较往往都是用来量化心理实验中的视幻觉。

请注意,虽然虚拟蜘蛛到人脸的距离在(粗略地)可测量的意义上是真实的,但虚拟蜘蛛的存在以及它的位置都是依赖于观察者的。这很明显,例如,如果全场观众都闭上眼睛一会儿,那么(在任何意义上)在这段期间就不会有虚拟蜘蛛存在。同样重要的是,每一名观众所知觉到的每一只虚拟蜘蛛的位置,与那名观众是观察者相关的。每一只虚拟蜘蛛都将在每一位观察者前面大约一英尺远处显现,不管观察者相对彼此处在什么位置,并且就算观察者在屋子里移动,一个既定的观察者与虚拟蜘蛛之间的现象距离也只会在很小的方面受影响。

·一个虚拟实在的思想实验

假设我们现在用一只真的蜘蛛替换这只在人们面前一英尺远处织网的虚拟蜘蛛,并且为了达到该思想实验的目的,假设这只虚拟蜘蛛与真的蜘蛛在视觉上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观察者的知觉加工的启动原因是不同的。在虚拟情境下,加工过程是以由电影屏幕结合偏振眼镜所产生的到达视觉系统的信息为基础的,而在另一种情境下,它是由蜘蛛本身表面的反射光所启动的。然而,所知觉到的东西却是相同的,并且,像前面一样,人们可以将卷尺的一端放在真实的蜘蛛处,而把另一端放在人们的鼻尖上来测量它与人脸之间的距离。

然而,例子中的这只蜘蛛的存在是独立于观察者的,无论它是否被观察到,它都可以继续存在并织它的网,但它的现象仍然是依赖于观察者的。的确,在这种情况下,真蜘蛛的现象与虚拟蜘蛛的现象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的,尽管真的蜘蛛有一个独立于观察者的相对于世界中其他对象的位置(无论它是否被观察到,它都有一个相对于其他对象的位置)[,但对它的位置的每一个观察都只能以它被看到所在的地点为基础,而这同样也依赖于观察者。的确,如果人们按照上述描述的方法使用卷尺,那么对真的蜘蛛和虚拟的蜘蛛可以用完全一样的测量操作得到一样的测量结果。

这里的要点是:虚拟实在的思想实验说明同样的测量操作可以应用于真的和虚拟的对象来确定它们的位置——尽管事实上在虚拟对象例子中,人们确定无疑是测量了一个体验的位置。不用说,这种体验的存在和属性是依赖于观察者的,正如对象本身的现象属性一样。然而,在真实知觉的例子中,我们习惯地将我们关于对象本身的本性的初始判断建立在它们的被观察到的现象属性上,并由此把它们(建立在现象上)的测量位置判断为对象本身的一种独立于观察者的属性。我们对对象本身是否真的超出体表之外也不会有任何疑问。

鉴于此,现象对象是否也真的在体表之外呢?这取决于对一个人而言“真的”意味着什么。如果意味着“是否在外部世界中有一个独立于观察者的存在?"那么它们当然不是真的。但是如果意味着在外部世界中有一个可测量的距离和位置,那么它们确实有。有任何相反的实验证据吗?没有。这样的现象对象的确不显现为,并且肯定不能被测量为,位于脑中。

·现象世界是物理的还是心理的?

最后,让我们转到(在RM中)现象世界的存在论上,有时这也令它的批评者感到困惑。例如,在最近的一份在线的关于RM的评述中,弗尔曼质问道:如果真的有一只现象猫"在外在的那里",在桌子上,除了本体猫(noumenal cat)之外,在我的桌子上的那只现象猫到底是由什么物质构成的,它又是怎么到达那里的?当然,威尔曼斯并不会直接回答这一问题,因为他并不想同意除了构成本体桌子和猫的物质之外还有一种物质“在外在的那里”。这会使他成为一个实体二元论者,但他想成为一个一元论者。

范·德·拉尔也为类似的问题所困扰:我们是否应当认真对待投射,并这样来理解威尔曼斯—应该说脑实际上把“材料”投射到了事物本身上?这相当于一个包含个体事物本身、以及进一步浑身被属于各种不同生物(例如,现代人(Homo sapiens))的投射的现象体验所涂满的世界。

体验如何会“在外在的那里”的科学调查(知觉投射底层机制的调查)已经在前面讨论过了。然而,什么被投射了的问题是一个更进一步的、合理的问题。通常,连同依赖于观察者的我们对那些对象的意识体验,我们将这个显现的宇宙(manifest universe)看作由独立于观察者的自治存在的物质对象组成。这如何解决弗尔曼和范德拉尔上面提出的问题呢?这种情境被展示在图6.3的缩影中,这里只有一只外在于世界中的物质猫——即一只无论主体是否知觉到它,它都存在的“本体”猫。当主体或外部观察者看这只本体猫时,他们所看到的是一只现象猫。所以我们有一只猫本身(本体猫),它的存在和本性是独立于观察者的;还有一只被看到的(现象)猫,它表征了这只本体的猫,它的存在和本性都是依赖于观察者的。在日常生活中,我们通常都把我们所看到的那只猫认为是“物理猫”(physical cat),而且出于日常生活的目的,我们通常把它当作猫本身而非这个猫本身的表征。但是这不是让实际的猫变成两只,也没给本体猫浑身"涂"上任何额外的现象猫。当然,随着个体观察者的视角不同,这只唯一的、本体的猫有很多数值上明显差异的现象。

尽管这会误导产生现象猫是由“物理材质”组成的误解,但它确实有一个存在论,这个存在论最初可以从其属性来描述在现象猫的例子中,它的属性就是它的被体验的属性。它看上去肥且多毛,摸起来顺滑、温暖、固态,可以看到在现象空间中具有一个特定的位置和广延等等。请再次注意,在日常生活中,我们习惯性地把肥、多毛、光滑、温暖、固体、可见的位置和广延等这些属性当作是猫本身的“物理”属性——确实,对于像泰亚(Tye)和布洛克(Block)这样的物理主义哲学家而言,这些属性确实是猫本身的属性(见上文对透明理论的批判)。然而,根据RM,这些只是猫本身的生物上演化的表征,对此物理学会以不同的方式进行描述。例如,它的温暖,可以被描述为它体表分子的布朗运动(Brownian motion),它的固态可以被描述为内部分子的绑定,它的现象位置和广延可以被描述为相对于某参照系所测量到的位置和广延等等。正如前面所言,由于猫本身与观察者的知觉一认知系统的前意识交互作用产生了被体验的属性,在这层意义上,每一个现象属性都是心理的。但是,通常的,我们同样把它当作“物理的”,因为它表征了关于真实的(本体的)猫的某些东西,对这些东西,物理学可以用相关的但常常非常不同的方式来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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