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06日发布 | 335阅读

X-Brain: 大猫带你读“意识”巨著系列(六十四):脑损伤的复杂程度——任重道远

杨艺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天坛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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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数切开脑的手术并不切断两侧上丘的顶盖间连合(在第10章叙述过)。脑无法利用这个未触及的通路从一侧向另一侧传递视觉意识信息。因此尽管上丘参与了视觉注意过程它似乎不像是意识的位置。


另一个引人注目的现象被称为“盲视”。牛津的心理学家拉里·威斯克兰兹(Larry Weiskrantz)在这方面作了广泛的研究。盲视病人能指出并区分某些非常简单的物体,但同时又否认能看见它们。



盲视通常是由于初级视觉V1区(纹状皮质)受到大面积损伤而引起的,在许多病例中损伤仅出现在头部的一侧。在实验中,一行小灯呈水平排列,使得病人在凝视这些灯光的一端时,它们全部落在视野的盲区。在一声警告的蜂鸣声之后,有一盏灯会短时间点亮,而此时病人不能转动眼睛或头。要求病人指出哪盏灯被点亮了,此时,病人通常对此表示异议,说既然他看不见那里的东西,没必要做这个实验。经过短暂的劝说之后 他会打算试一下并作“猜测”。实验会重复多次,有时这盏灯被点亮,有时则是另一盏被点亮。结果令病人大感惊讶,尽管他否认看见了任何东西,却能相当准确地指出亮的那盏灯,误差一般不超过5°-10°。


有些病人还能区分简单的形状 比如X和O,只要它们足够大。有些人还能鉴别直线的朝向和闪烁。有人声称有两个病人能调节手的形状,使之与即将触摸到的目标的形状和大小相匹配,同时却否认看到了这个物体。某些情况下病人的眼睛能跟踪运动条纹,但这个任务或许是由脑的其他部分(如上丘)完成的。病人的瞳孔也能对光强作出反应,因为瞳孔的大小不是随意的,而是由另一个小的脑区控制的。


因此,尽管V1区受到了严重损坏,病人会坚决否认察觉到了这些刺激,但脑仍能探测到某些相当简单的视觉刺激,并能采取相应的行动。


目前还不清楚其中涉及的神经通路。最初猜测信息是通过“古脑”(old brain)的一部分即上丘传递的。现在看来远不止于此,因为最新的实验表明眼视锥细胞参与了盲视对光波长的反应。它们对不同波长的反应与正常人相似只是所需的光更亮些。在上丘没发现对颜色敏感的神经元,因此它不会是唯一的通道。

这个问题很复杂,因为皮质V1区的损伤最终会导致侧膝体(丘脑的中继站)对应部位的细胞大量死亡继而又将杀死大量的视网膜P型神经节细胞,因为就像隐士一样,它们没有可以交谈的对象。然而,某些P型神经元保留了下来,就像侧膝体相关区域的一些神经元一样,可能是因为它们投射到了某些未受损害的部位。从侧膝体有直接但弱的通路到这V1区以上的皮质区,诸如V4区。这些通路可能保持足够完好,足以产生运动输出(例如,能够指出目标),但尚不足以产生视觉意识(参见第15章讨论的里贝特的工作)。有些启发性的证据表明在V1区损伤的部位中有一些未被触及的组织形成的小岛,因而V1区在这些区域仍能起一定作用,虽然这种作用可能比较小。或者最终发现由于别的原因,一个完整的V1区对意识是必需的,而不仅仅是因为通常它产生了到有级视觉区域的输入。不管这个理由是什么,病人在否认看见任何东西的同时确实能利用一些视觉信息。


另一种让人感兴趣的行为形式是在一些面容失认症患者身上发现的。当病人与测谎仪连起来并面对一组熟悉的和不熟悉的面孔时,他们无法说出哪些面孔是他们熟悉的但是测谎器清晰地显示出脑正在作出这种鉴别,只是病人不知道罢了。这里我们再次遇到了这种情况,脑可以不觉察一个视觉特征却能作出反应。


海马是脑的一部分,实际上它并不仅限于视觉,而是与一种记忆类型有关。它在图52的顶端标志为HC。图中还画出了它与皮质的一部分称作“内嗅皮质”(图中标为ER)的连接。它的层数比大多数新皮质少。因为它的位置靠近感觉处理等级的顶端,人们禁不住猜测这里终于是视觉(及其他)意识的真正位置。它从许多更有的皮质区接受输入并投射回去。这种复杂的单向通路是再进入的——它返回到离出发点很近的地方一一这或许也暗示着它是意识的所在之处,因为脑可能使用这条通路去反映它自己。


这种假设看来很吸引人,但是遭到了实验证据的强烈驳斥。海马损伤可能由一种病毒性疱疹脑炎感染造成,这种病会造成相当严重、但有时很有限的损坏。看来病毒易于攻击海马及与其相联系的皮质。损伤的边界会很清晰。由于损伤可用MRI扫描定位且不再发展,病人在感染严重期过后数年均可进行复查。


如果你碰巧遇到一个失去两侧海马以及邻近皮质区域的人,你并不会马上意识到他有何异常。看了这样一盘录像带你一定会感到吃惊;其中讲述了一个人,他能谈话,微笑,喝咖啡,下棋.等等,他几乎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不能记住大约一分钟以前发生的任何事件。在相互介绍时他会和你握手,复述你的名字,并进行交谈。但如果你暂时离开房间,过几分钟后再返回,他会否认见过你。他的运动技巧均被保留,还能学习新技术,并通常能保持数年甚至更长时间,只是他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些技艺的。他对分类的记忆是完好的,但他对新事物的记忆仅能维持极短的时间,随后就几乎完全丧失了。他在回忆脑损伤前发生的事情时也有障碍。简而言之,他知道早餐一词的含义,也懂得如何吃早餐,但他对吃过什么东西几乎没任何印象。如果你问他,他或许会告诉你他不记得了,或者跟你瞎聊,并描述他认为他可能吃了些什么。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失去了全部人类“意识”,但看来他的短时视觉意识并未改变。如果它受到了损伤,也只会是一种实验尚未揭示的细微方式。因此海马及莫紧密相关的皮质区域并不是形成视觉意识所必需的。然而,流入和流出的信息通常有可能到这意识状态,因而有理由留意一下其中的神经区域和通路。这或许对找出脑中意识的位置有所帮助。


对脑损伤的研究能得到一些其他方式无法得到的结果。遗憾的是,由于大多数情况下损伤是极复杂的,这些知识时常变得很模糊,令人着急。尽管有这些局限性,在顺利的情况下信息是明确的。脑损伤的结果至少能对脑的工作提供暗示,而这些可以用其他方法在人或动物身上探测到。在某些情况下,它证实了某些在猴子身上进行的实验所得到的结果在人身上也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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