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示
前言
邵逸夫医院神经外科自开科以来,在医院的整体规划和引领下,经30年励精图治,实现了高起点、大跨越的快速发展。科室以“微创精准”为主导,以建设技术先进、专业齐全的微创精准神经外科为发展目标,将微创技术和精准理念全面应用于神经外科各个领域。科室现已建成专业化、年轻化的人才梯队:包括主任医师6人,副主任医师5人,主治医师9人,住院医师8人。其中具备博士学位者6人。另外配备专业护理人员45人,技术人员1人。科室还装配了多项先进的硬件设备如高清晰度显微镜、神经导航系统、立体定向仪、双C 3D数字减影血管造影仪(DSA)、神经内镜、颅内压监护仪等。目前我们在邵逸夫医院所有院区均开设了神经外科门诊及病区。并进一步设立了多个亚专科方向和技术中心,主要包括:脑脊液循环障碍疾病外科、功能神经外科、颅底神经外科、内镜神经外科、胶质瘤诊治中心、脑血管病与神经介入中心、脊柱脊髓及周围神经疾病中心、颅脑外伤及先天畸形诊治中心。在此基础上,我院神经外科现已达到年门诊量20000余人次;年手术量超3000台,其中神经介入治疗性手术约300台。在全面开展颅脑脊髓损伤、肿瘤、脑血管病等神经外科常见病、多发病诊疗工作的基础之上,我们在脑积水的综合诊治、神经内镜微创手术、帕金森病的DBS治疗、脑胶质瘤的综合诊治等方面形成了自己的特色和优势。此外,科室累计在国内外高水平杂志上发表学术论文百余篇,获得国家级、省部级等各级各类研究课题数十项,学术水平在省内外具有一定的影响力。从371期开始我们系列介绍邵逸夫医院神经外科病例,与同道共享。请大家批评指正。
病史简介
患者男性,61岁,因“意识水平下降1周余”入院。
患者1周前出现意识水平下降,伴胡言乱语,记忆减退,行为障碍,否认头晕头痛不适。1天前出现行为错乱,开车逆向行驶,意识尚清,能简单对答。至当地医院查颅脑CT示“右侧基底节区肿块”,建议上级医院就诊。遂至我院就诊。查颅脑CT平扫示 “右侧额颞叶占位,邻近侧脑室受压,中线右移”。门诊拟“颅内占位性病变”收住入院。
既往否认高血压、糖尿病、家族遗传病等病史。
入院查体:血压:111/68mmHg,心率:65次/分钟,呼吸:20次/分钟,体温(耳):36.9℃。神志尚清,精神软,GCS3+5+6,定向力障碍,颈软无抵抗,双侧瞳孔等大等圆,直径3mm,对光反射灵敏,未及眼震。双侧鼻唇沟对称,伸舌居中。心肺无殊,腹软,无压痛、反跳痛,双下肢无水肿,四肢肌力5级,病理征未引出。
诊治经过
入院后相关检查:血常规、生化、免疫未见明显异常。颅脑MR增强提示:右侧基底节区占位,MT考虑,淋巴瘤可能(图1)。进一步查颅脑MRS提示:右侧基底节区病变以肿瘤可能性大,淋巴瘤可能。完善全身淋巴结B超未提示异常。
图1.MR增强可见右侧基底节区单发结节性占位,强化明显。
排除手术禁忌后,全麻下行导航下穿刺活检术。手术顺利,术中冰冻提示:颅内恶性肿瘤,淋巴瘤、转移癌、胶质瘤等不能除外,待常规及免疫组化进一步诊断。术后等待常规病理报告期间予激素治疗,多次复查头颅CT可见肿块明显缩小(图2)。
术后常规病理提示:(颅内)高侵袭性B细胞淋巴瘤,结合免疫组化可符合弥漫性大B细胞淋巴瘤。CD3(-)、CD20(+)、CD79a(+)、Ki-67(80%-90%+)、CD21(-)、CD10(+)、BCL-6(+)、MUM1(+)、BCL-2(+)、C-Myc(50%+)、Cyclin D1(-)、CD5(-)、TDT(-)、CD30(-)、CD19(+)。
图2.术后头颅CT改变,可见病灶在短时间内明显缩小,水肿范围略有减小。
讨论
手术与活检

中枢神经系统淋巴瘤通常部位较深,生长迅速,广泛侵袭周围脑组织,手术对淋巴瘤的治疗效果有限,手术残留及术后复发可能性较高,结合肿瘤本身对激素的敏感性,淋巴瘤的外科治疗目标相比胶质瘤等更为缓和,只需在尽可能降低手术风险的情况下达到明确病理的目的即可。因此,对于高度怀疑淋巴瘤的患者可考虑立体定向病检明确诊断[5]。
激素治疗

激素可以明显缓解中枢神经系统淋巴瘤患者的症状和改善患者的一般状况,在本例患者,在激素治疗的早期,肿瘤组织明显缩小。然而,由于这类药物有裂解细胞的作用,它不仅可以显著的降低肿瘤在CT以及MRI上的增强以及体积,还可以影响肿瘤的病理表现。因此,不建议在明确病理前使用激素。同时,激素治疗虽然可以让患者的症状在短期内得到缓解,但是单纯激素治疗的疗效不能持久。
放射治疗

放射治疗是脑淋巴瘤治疗的主要手段,基于脑淋巴瘤通常是多发病灶,传统治疗方法是全颅放射治疗,缓解率高达90%,但缓解维持时间较短,一般会在几个月内复发。据报道,单纯放疗病人中位生存时间为1.5年,且放疗神经毒性较大,部分高龄病人从放疗中获益有限[6]。尽管单独全脑放疗不足以作为首要治疗手段,但是对于部分不能耐受综合治疗手段的病人而言是可以接受的,同时,也可以作为化疗失败后的二线治疗[7]。
化学治疗

甲氨蝶呤是治疗中枢神经系统淋巴瘤最有效的药物。它通常与长春新碱、甲基苄胫、阿糖胞苷、利妥昔单抗、异环磷酰胺联合使用,如果考虑到毒性反应,也可以单药治疗[8]。一般推荐静脉使用高浓度甲氨蝶呤(3.5g/m²)以便药物透过血脑屏障,不推荐鞘内给药。化疗结束后,推荐给予巩固性放疗作为初始治疗,来提高治疗反应和改善预后。
虽然甲氨蝶呤对中枢系统淋巴瘤最为有效,但还是会有一半的左右的患者最终复发。如果患者在第一次的治疗中有效,可以再次使用高剂量的甲氨蝶呤治疗。当然,还有其他化疗方案,如替莫唑胺、利妥昔单抗、利妥昔单抗联合替莫唑胺、托泊替康、高剂量的阿糖胞苷、地塞米松联合高剂量的阿糖胞苷和顺铂以及培美曲塞在复发进展的淋巴瘤患者中都显示了一定的疗效,但没有一种方案被确定为是标准方案[9]。
靶向治疗

基于中枢神经系统淋巴瘤的主要病理学类型为弥漫大B细胞,并广泛表达B细胞标志物,如CD20。目前常用的靶向治疗药为利妥昔单抗,利妥昔单抗是一种针对CD20的单克隆抗体,可显著改善淋巴瘤的反应率和生存期[10],已被美国国立综合癌症网络(NCCN)推荐纳入一线治疗。鉴于利妥昔单抗对血脑屏障的穿透力有限,除静脉给药外,可考虑脑室内给药。
另一类靶向药物为BTK抑制剂,如伊布替尼,BTK主要表达于B细胞生长的各个阶段,对B细胞的增殖、分化和凋亡有重要影响。NCCN指南将伊布替尼作为复发或难治性PCNSL的推荐药物[11]。但是,由于伊布替尼的脱靶效应以及耐药现象,仍然需要研发新一代并更具特异性的BTK抑制剂。
免疫治疗

免疫治疗主要包括我们所熟知的免疫检查点抑制剂和CAR-T疗法。免疫检查点是人体免疫系统中起保护作用的分子,防止T细胞过度激活。据研究报道,PCNSL中PD-L1表达上调,PD-L1是PD-1的配体,两者结合后,将诱导 T细胞进入静止状态,减少T细胞的增生,从而产生肿瘤细胞的免疫逃逸现象[12]。PD-L1在PCNSL中的高表达为免疫抑制剂治疗提供了依据,目前相关药物正在进行临床试验,如纳武单抗、度伐利尤单抗、帕博丽珠单抗等[13]。
CAR-T疗法是一种新型细胞免疫疗法,主要通过采集肿瘤患者自身外周血T细胞,体外进行基因工程处理,使T细胞表面表达识别特异性肿瘤抗原的受体,进而达到杀伤肿瘤的目的。虽然在外周淋巴瘤中,CAR-T疗法已取得重大突破,但是针对PCNSL仍需进一步研究[14]。
参考文献
(本文由浙二神外周刊原创,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邵逸夫医院神经外科陆芩主治医师整理,马力主任医师和王义荣主任医师审校,张建民主任终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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