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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慰剂效应，指病人虽然获得无效的治疗，但却“预料”或“相信”治疗有效，而让病患症状得到舒缓的现象。在医学和心理健康领域，这一概念一直饱受争议，甚至有观点认为患者一定是伪造或夸大了自己的症状，否则怎会对单纯的“安慰剂”做出反应？Thomas Rutledge博士是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精神病学系的驻校教授，也是圣地亚哥退伍军人医疗系统的心理学家。在本篇文章中，他归纳了近期有关安慰剂效应与常规治疗疗效的对比试验，总结了安慰剂效应如何在患者体内产生作用，极具探讨价值，在此与诸位同道共赏。
本文要点：
·安慰剂效应在医学，心理治疗，甚至日常生活的许多领域都很常见，但仍然被广泛误解。
·安慰剂效应源于我们的大脑对未来做出预测的能力。
·大脑可以诱导神经递质、激素和免疫系统的变化，以模仿治疗和药物的效果。
01
安慰剂：误解与真实
·安慰剂的误解：惰性治疗，如糖丸或假治疗，表面上看起来是真实的，但没有合法的效果。
·安慰剂的准确感知：一种真正的生理和行为治疗效果，由一个人的期望、信念或先前的治疗经验产生。
简而言之，安慰剂效应是大脑在生物学上反映身体变化的产物。因此，当一个人从安慰剂治疗中体验到症状改善时，这些好的变化就像常规治疗对身体带来的实质性改善一样真实。安慰剂效应甚至可以与最有效的药物疗法和心理治疗的效果相媲美。请参考以下示例：
[1] 发表在《新英格兰医学杂志》上的一项临床试验显示，接受正规骨科手术或安慰剂“假”手术的膝关节炎受试者在24个月内表现出相同水平的疼痛和功能改善。
[2] 据《英国医学杂志》报道，一项对治疗结果数据的大规模综述（包括232个临床试验和超过73000名参与者的数据）显示，对85%的受试者来说，抗抑郁药物并不比安慰剂治疗更有效。
[3] 2022年10月发表在JAMA上的一篇研究显示，接受安慰剂刺激的慢性神经根痛受试者在疼痛残疾方面的改善水平与接受成簇脊髓电刺激的受试者对比无显著差异（点击跳转到对应研究）。
[4] 2018年对与咖啡因相关的安慰剂效应的17项研究的综述发现，在17项研究中，有13项研究在身体耐力、力量表现和认知功能等结果中显示了积极的咖啡因预期效应，这些安慰剂预期效应的规模往往接近直接摄入咖啡因的效果。
[5] 尽管两种奶昔含有相同的卡路里和成分，食用标为“放纵”标签奶昔的受试者比食用标为“合理”标签奶昔的受试者，食欲激素水平具有更显著的变化。
就我个人而言，上述研究令我十分震惊。然而，总的来说，这些研究揭示了一些更深刻的东西：在广泛的身体和行为结果中，仅凭大脑就可以产生与最高超的治疗和最成熟的药物相媲美的益处。这些安慰剂效应的益处似乎十分广泛，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大多数人，并且通常极为持久。
02
安慰剂如何产生作用
这些令人惊叹的安慰剂效应通过信念、期望和先前的治疗经验相组合产生作用。例如，当受试者接受带有文化流行或品牌标签的安慰剂治疗时，以及当受试者以前对真正的治疗有过积极的体验时，安慰剂效应越强。
理解安慰剂效应的另一种方法是将它们视为我们大脑预测倾向的结果。例如，根据我们的知识、观察或先前的治疗或环境经验，我们的大脑能够预测由此可以产生的感觉或状态，并启动体内的生物过程，以准备甚至表现出预测的结果。后一步对于正确理解安慰剂效应至关重要，因为这意味着安慰剂治疗的效果不仅在头脑中产生作用，在生理上也具有介导作用。
治疗效果：自上而下还是自下而上？
上图提供了一个模型，既可以理解安慰剂效应，也可以直观感受它们与标准治疗效果的显著相似之处。
标准的治疗是“自下而上”的。也就是说，将具有活性生物学特性的外部或外源性治疗物质给予受试者，并且该治疗直接在受试者的感觉或功能上产生一个或多个有利的变化。
相比之下，安慰剂疗法是“自上而下”的。这意味着大脑本身会引发生物化学的变化，例如神经递质、激素或免疫系统活动的增加。这些变化会在感觉或功能方面产生与标准治疗相同的改善。重要的是，尽管安慰剂治疗具有内源性作用，而标准治疗具有外源性作用，但由此产生的益处是相似的，甚至是相同的。
安慰剂效应这种自上而下的工作模式，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止痛药领域已被反复证实 [6]。例如，在研究中，受试者被给予安慰剂，而不是阿片类止痛药，受试者内源性地在体内产生阿片类药物，以创造阿片类药物能带来的减轻疼痛的好处。在这些研究中，也许最引人注目的是，研究人员给参与者服用了一种阻断阿片类药物作用的药物纳洛酮，表明纳洛酮既阻断阿片类药物的作用，也阻断阿片类安慰剂的作用 [7]。这意味着，在没有任何阿片类药物活性的情况下，对阿片类药物单独作用的预期可以直接触发内部镇痛的生物活性。
最后要注意的是，安慰剂的内源性益处是独立于标准治疗的外源性效果的，他们并不是竞争关系。因此，最好的治疗结果可能来自强大的常规治疗与强大的安慰剂效应的组合。
03
总结
安慰剂效应既不是魔法，也不是海市蜃楼。它们展示了大脑的非凡力量，通过期望和经验驱动的生理学变化来创造真正和实质性的好处。
因此，医学和心理健康的未来目标不应该是根除医疗保健中的安慰剂效应，而是学习如何在与传统治疗结合的过程中最大限度地发挥安慰剂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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