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eyapalan教授：这项研究的设计初衷并不想把肿瘤电场治疗（TTFields）和放疗结合起来，因为我们那时候并不知道TTFields产生的电场会和放疗产生的辐射如何相互作用。这种相互作用会不会使他们各自的疗效减弱？会不会在患者身上导致过多的放射毒性？我们已经知道放疗本身会产生皮肤毒性。所以最后我们决定等到放疗结束一个月后，再对患者开始TTFields和替莫唑胺(TMZ)的联合治疗，这时我们已经能见到一些患者出现了进展或者假性进展。我们的选择是在分析中，去掉所有病情在第一个月内发生变化的患者，包括假性进展和真正的疾病进展，只分析那些初步治疗在他们身上显示出作用的患者。这样一来，如何区分假性进展和真正的疾病进展就不成问题了，因为我们在分析中把这些患者都去掉了，留下的都是第一个月内病情没有发生进展的患者。

Jeyapalan教授：简而言之，没有影响。我们对患者进行了长达18个月的随访并用得到的数据进行了中期分析。我们研究了对照组和治疗组之间的统计数据，这两组分别使用了标准的治疗方案TMZ/放疗或联合TTFields治疗设备。通常做中期分析的目的是为了验证新疗法是否有效，因为如果你从当时的结果上看到了统计学差异，那么就没有必要在接下来的试验中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令人惊讶的是，FDA的数据安全监督委员会在查看了我们先前提交的数据之后发现，中期分析的数据已经足以显示生治疗组的患者生存明显获益，以至于委员会通知制造TTFields设备的公司，如果阻止对照组中的患者接受新疗法是不符合伦理的。因此，该公司在当年11月在神经肿瘤学会（SNO）上做了报告，并在12月向FDA进行征询后，FDA批复他们应当允许对照组患者自由交叉到试验组。但此时该临床试验已经进行了4-5年，大部分对照组的患者已经去世，最后250名患者中只有18名从对照组转入了TTFields/TMZ组。不过在此之前，该临床试验所用的TTFields电场设备已经在美国被批准用于复发性胶质母细胞瘤。

由于EF-14临床试验的招募对象是新诊断的中枢神经系统肿瘤患者，当一些患者被科研人员认为有疾病进展迹象时，他们决定自己通过商业渠道获取TTFields电场治疗设备，最终有另外的10-15名患者事实上接受了TTFields电场/TMZ联合疗法。所以在实际临床操作上，最后在250名接受试验的患者中，大约有30名左右的TMZ对照组患者换到了TTFields/TMZ组，其中18名患者在换组时已经进展。

EF-14临床试验已经显示出了TTFields的治疗作用，但这18人之外的换组事件被认为是偏离试验方案的行为，因为这些患者按照方案的设计并不应该接受TTFields治疗，但我们并不能阻止患者自行购买已经在市场上销售的医疗设备。在分析最后的试验结果时，不管我们只考虑那些按照既定方案进行治疗的患者，还是把所有接受联合治疗的患者都考虑进去，两组的疗效数据都显示出有利于治疗组的统计学差异。所以换组的患者们并没有对试验结果产生影响。

Jeyapalan教授：TTFields本质上是一种电场，电场有一项十分有趣的特性：当你把电极贴在头上的特定部位，前后左右这些地方时，事实上受到治疗的是你整个脑部。我们试图通过患者肿瘤位置的不同来放置这些电极，但我们最后还是发现TTFields电场在治疗他们整个脑部。

在治疗前影响患者预后的一些因素有：老年患者，只经历过一次肿瘤组织活检和MGMT基因未甲基化。研究发现具备这些因素的患者在这次试验中预后较差。在这次临床试验中，我们发现老年患者和那些只进行过一次活检但并没有取出肿瘤的患者预后情况会更差；MGMT基因未甲基化的患者由于对TMZ没有响应，预后情况也会比其他患者更差。

但当我们把对照组和试验组中具有这些因素的患者放在一起分析时发现，尽管这些患者的预后情况都不太好，但相比对照组，试验组的预后情况仍然有所提升。如果你去看一下这类患者的HR，你会发现它并不特别突出的原因是因为这些患者对先前接受的TMZ化疗的反应效果很差，但这些预后很差的患者中治疗组与对照组之间HR的下降的比例甚至比预后情况最好的患者中的都要高，体现出TTFields是产生了作用的。

所以我想要告诉大家，不要因为你的患者年龄超过七十，或者肿瘤体积太大就不推荐他们尝试这项疗法，TTFields在他们身上是有效果的。TTFields联合TMZ甚至可有效作用于那些对TMZ无响应的患者。由于似乎所有人都对TTFields治疗有响应，包括那些病情最不乐观的患者，所以我们很难判断其他因素对预后的影响大不大。

Jeyapalan教授：是的，病人可能需要75%的日常时间都戴着这个设备，还必须剃光头，并且这个装置还会连接到电脑中，以便于我们了解病人是否在使用这个仪器。不像药物试验，我们给病人三十片药，并告诉他一天吃一次，然后病人在日志本上面记录他有没有每天吃这个药，但是其实病人是否遵从医嘱我们无处得知。在这个试验中，我们100%可以知道病人们是否有佩戴这个装置。如果这个装置没有被连到仪器上，那么电脑就不会登记使用时间。所以我们知道每一位病人的使用规律。实际上我到现在都能收到仪器的使用报告，比如说一位病人只有一半的仪器使用率，我就可以发邮件告诉患者：”您好，您应该75%的时间都佩戴仪器。”

因为在复发性胶质母细胞瘤试验中发现，当病人每天使用这个装置超过18个小时的时候，他们有最好的存活率。换句话说，当一个治疗有效时候，用的越多，效果越好。在我们当初设计EF-14试验的时候就想看75%使用率效果如何，不过分析剂量响应曲线时发现拐点为50%。所以说当病人们一天佩戴十二个小时的时候，HR就开始比较偏向于佩戴这个装置，增加至75%会更加好。90%的使用时间，也就是一天佩戴装置22个小时，病人们有最好的生存率。对照组的5年生存率为5%，但是在试验组中，接近15%的病人在第5年依然存活，进一步分析发现，达到90%使用时间的病人，5年生存率达到了30%。所以依从性影响生存率：佩戴装置时间越久，疗效越好。这也是为什么我告诉大家这个疗法有效，因为治疗时间越长疗效越好。据我了解，目前没有其他胶质母细胞瘤试验达到了30% 的5年生存率。所以我告诉我的病人如果你想要得到期望的疗效，你必须要用这个装置。

编译：Luyi Peng、Audrey Zheng